李洁的作品没有色彩,没有过分造型的痕迹,没有刻意的形式感,更没有令人费解的思维游戏。当我面对画面中成千上万的钉子和丝丝入微的织物纹理时,时间便瞬息似水,暗涌而出,随即又渐渐消散于平淡的画面之中,化为乌有,如此反复,一起一落,微妙已极。
在和李洁的闲谈当中她提到,她的作品更像是一种关乎时间的行为。的确,李洁用最为原初的方式书写了人对时间的生命体验,即所谓的时间感。这种时间感有别于物理学所定义的时间概念,它是绵延于“我”的生命存在之中的。如此难于言说的感受在李洁日复一日的轻描淡写中得以铺陈展开,这个过程并不畅快,而是娓娓而来、绵绵不断的。可以想见,李洁的创作过程一定是需要极大耐心和定力才能得以继续。这种方式更近乎于修行,虽是重复,却绝非简单复制,其间渗透的是每一次重复的心得与喜悦。单看作者在每一笔上倾注之心力,便可获悉其存在在那一刻的生命实感,哪怕只进展一笔、只多描绘一个螺钉,也已足够。
久久静观李洁的作品,我仿佛觉得每颗螺钉都似一个确切的生命般坚实的存在著,它们在书写寸寸光阴的同时,也作为“物”承载了工业文明留存于人类生命中的岁月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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